引子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有很多网络文章说奚秀兰于1984年央视春晚演唱才让大陆听众熟悉此歌,有播种意义,我认为不符合事实。奚秀兰和张明敏以香港艺员身份在大陆顶级电视传媒至尊档文艺演出中亮相,政治效能第一,两名歌者选择的歌曲我认为都是经过认真设计的。奚秀兰在香港的人设是民歌小调女星,来到大陆演出两岸三地的融合歌曲最妥帖。《我的祖国》亲内陆、《天女散花》是歌者的家乡调调,而《阿里山的姑娘》则把宝岛元素扯进来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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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1984年春晚之前,《阿里山的姑娘》(也有歌者以“高山青”唤之)在中国大陆就是标志性的台湾山地民歌,不是奚秀兰带来了它,而是她选择了大陆公众认知的标签歌曲。这支歌流入中国大陆的具体年份不太好考证,我个人认为与1979年元旦《告台湾同胞书》发表有关系,此前没有大陆歌者公开演唱。
1979年当年,这歌作为台湾民歌开始在中国大陆流传。唱过它的歌者掰指头算可能有漏的,但是出版物作为实锤倒是可以捋。
《阿里山的姑娘》,朱逢博在中唱的录音,1979/1980
1979年中唱出版的这张标号为BM-00910 的薄膜唱片收录朱逢博在北京举办个人独唱音乐会上演唱的多支歌曲。《阿里山的姑娘》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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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上海中唱又发行了一款朱逢博演唱的《阿里山的姑娘》,伴奏的是上海歌舞团。彼时,在中国大陆演唱此歌的只有朱逢博吗?当然不是,但出版物里她的记录属于硬核。1980年春文化部在京举办“部分省市自治区民族民间唱法独唱二重唱会演”,解放军代表队的张暴默在会演中演唱了《阿里山的姑娘》,录音被太平洋影音公司发行的编号 P-2011盒带“民族民间唱法会演(实况)”收入。1982年中央歌舞团参加首届北京合唱节,林述泰编配、张文俊指挥的合唱《阿里山的姑娘》是节目之一。现场录音被中唱出版过。可见1979年-1982年,中国大陆的重要演出中以及中唱发行的出版物中,《阿里山的姑娘》已经有了官印许可。说奚秀兰是来大陆播种此歌的人,不妥。
《阿里山的姑娘》,1979/1980 赏听
1979中唱·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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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发行的这张密纹唱片中的录音均为1979年录制。其中《阿里山姑娘》首版发行于1979年,中唱小薄膜唱片片号BM-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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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湘指挥北京歌舞团乐队伴奏
1980中唱·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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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盒带中的录音多数在1980年以薄膜唱片发行过。朱逢博与上海歌舞团合作录制的《阿里山姑娘》所在的薄膜唱片片号DB-2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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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搜了一下硬盘,大陆歌者唱《阿里山的姑娘》录音可枚举出不少,早于1984春晚的除了上文列出来的,还能再举例几个,但先议一下——大陆歌者是从哪儿学来的这支歌?我同意我一个朋友的说法,她们都是从邓丽君的录音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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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收入《阿里山的姑娘》录音唱片,“民国60年”
收录机时代悄然替代电唱机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彼时卡座里播出的歌,多数是民间渠道翻录的“白区”之音,邓丽君在中国大陆听众心目中的至尊之位拜托那几年的积淀。邓丽君是旗帜鲜明的“反共”艺人,这边还为她加封了“靡靡之音”的代言身份,所以她的歌在流入大陆的最初几年,先是悄悄听、偷偷唱而后是官方装聋作哑默许不具名传播。这支《阿里山的姑娘》略有不同,因为它无意识形态表达,歌中有台湾山地民歌“杵歌”的特色段落,野趣强势,方便走“民歌”通道。较比邓丽君的其他作品,这支《阿里山的姑娘》走到社会主义舞台正中央没啥政策风险。
宝岛方面其实对《阿里山的姑娘》的首个版本以及后来的各种加花也有长时期出身不明、原创说辞不详的阶段,有兴趣了解的朋友可看→ “从台湾早期文献探讨歌曲《高山青》1” 、 “从台湾早期文献探讨歌曲《高山青》2”。
1983后·太平洋影音公司
最后听朱逢博于1983或1984年时候在太平洋影音公司录制的“阿里山的姑娘”。此录音的发行滞后,内情猜测可见旧文 → 朱逢博演唱《阿拉木汗》的两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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